洋人生活在中國 節(jié)選

　　《洋人生活在中國/縱橫精華·第四輯》：　　哈同顯然是近代史上與中國人聯(lián)姻的先行者之一。猶太人的精明、務(wù)實精神和愛財如命使他在上海灘出淤泥而不染，處溫柔鄉(xiāng)而不淫迷。他的座右銘是：“……無聲色犬馬之嗜，飲至薄醉而止。”在初到上海的十幾年中，他沒有染指任何一個女子。很長時間以后，他才相中一個叫羅迦陵的賣花女郎。　　據(jù)說，啥同遇到羅迦陵是非常偶然的。1875年，哈同住在上海石庫街一帶，此地是一個商人、職員、藝人和青樓女子的混居區(qū)。當年哈同已升任為沙遜銀行代理，又剛剛做成一筆地產(chǎn)生意，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天，他在急急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一名賣花女郎攔住。要在以往，他會很快地揮揮手拒絕。但此時他卻不假思索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錢。對他來說，這是平生**次奢侈。那賣花女遞過去花，人卻不走，還哧哧笑起來：“先生不去寒舍坐坐嗎？”原來，賣花女都是些青樓女子，賣花只是掩護而已，不諳此道的哈同卻沒有悟出來，但熱烈的邀請使他正眼打量少女。他忽然就呆住了，眼前的女子實在是俊俏鮮靈，如出水芙蓉一般。而且，她的臉龐似乎有一層神秘的光環(huán)。從來不近女色的哈同在今天又破了個例，竟鬼使神差地跟著那女子走了，跟著她進了一幢房子，在那里坐到深夜。這女子不但模樣可人，還特別善解人意。哈同此時已意識到賣花女的背景，卻不以為意，仍然被其強烈吸引。賣花女正是羅迦陵。羅曲意逢迎，百般風情，當然只是由于職業(yè)習慣而已。哈同臨走時，留下10塊光洋，丟下一句話：“哎，姑娘，我要娶你，而且我要明媒正娶。”他說的是上海話。　　羅迦陵的身世有幾分神秘。神秘就神秘在她從未對外界披露過她早年的真實經(jīng)歷。據(jù)一些研究者考證，羅的父親是個法國水手，羅是這個法國人與一位上海女子的私生女。但魯川的《哈同傳》認為羅迦陵的父親是個中國人。按照魯川的說法，羅母姓沈，原籍福建，自幼隨家人定居上海浦東鄉(xiāng)下，后嫁給一名姓羅的水手，羅父曾參加過上海的小刀會。羅迦陵3歲時，其父病死。羅母當時不到20歲，全靠為人漿補衣服和幫工度日。當時這樣年輕窮困的女人不少，她們常去碼頭為外輪上的水手洗衣服和被單，被人稱作“縫裙婆”。羅母正當年，生得清麗可人，為許多法國水手所渴慕。其中一個叫路易的人捷足先登，不知怎么就贏得了羅母的好感，很快兩人就同居起來。當時4歲的羅迦陵被送往私塾讀書，與其養(yǎng)父關(guān)系和睦，還多少學了幾句法語和英語。　　然而，路易幾年之后乘上了一條法國商船，走上了不歸路。羅母抑郁之下，不久即撒手人寰。幼年的羅迦陵只好一邊靠親戚幫襯，一邊干些零活為生。她去的*多的地方就是碼頭。她常常挎著一籃鮮花在外輪上叫賣。她會說法語和英語，頗得水手們青睞。羅又乖巧非凡，既能做成生意，又善于自我保護，倒也安然無恙。當羅越發(fā)水靈起來之后，親戚怕她重蹈母親覆轍，便將羅許配給一個姓謝的莊稼漢。但羅又怎肯俯就一個“出水入水兩腿泥的”農(nóng)村人，兩人三天兩頭吵架，*后，羅終于逃出謝家，被人介紹到一個法國闊商家當女傭。因為她的幾句法語，主人不僅賞識她，善待她，還教給她更多的法語知識。據(jù)說，當法國富商妻子遠在大洋一側(cè)之際，羅即與男主人有了非同尋常的親密關(guān)系。因此，這位法國富商曾在歸國之際向她贈予金錢和兩張外國人租借土地的地契。法國富商與這位十七八歲的小女子在碼頭分別時，淚飛如雨。羅倒是鎮(zhèn)定自若，她頻頻揮手致意，臉上浮現(xiàn)著那永遠媚人心魄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