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風云 節選

王國成來到方伯謙的辦公室，方伯謙笑著對他說：“坐下吧，王國成！”說著他自己先坐了下來，王國成在一邊，沒有坐下。方伯謙端起水壺給一個水杯里倒上了水，遞給王國成。他見王國成還站著，就對他說：“坐下吧。”王國成說：“小人不敢。”方伯謙假裝大為不滿地說：“哎——我方伯謙素來是愛兵如子啊！”他一手攤開指向王國成身邊的椅子說：“到我這來不分大小，啊，坐下談吧。”王國成猶豫著坐了下來。方伯謙把一盤水果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吃。王國成沒有動。方伯謙說：“國成啊，你有家在威海嗎？”王國成看著他說：“我是個孤兒。”方伯謙“哦”了一聲。頓了一下，方伯謙說：“我聽說你在島上還有一個未過門的漂亮媳婦？”王國成微低著頭說：“您有什么話，就請吩咐吧。”方伯謙干笑了聲，說：“好。那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方伯謙陰險地說：“國成啊，這次跟日本兵艦開炮，闖下大禍了！”王國成一聽方伯謙這樣說，還說他們還擊是闖禍，激動地站起來，大聲說：“是鬼子先開的炮！”方伯謙奸笑著，拍著王國成的肩頭，把他按住坐下來。他說：“是啊，我也是這么向上邊報呢。”他頓了下，故作高深地說：“可是上邊的意思，目前中日還沒有宣戰，這一對打起來，就不便使西洋各國從中調停講和了。”王國成剛想分辯什么，方伯謙示意他先不要說話，而是昕他說。方伯謙說：“這些，我都替你掩蓋過去了。”王國成沉思起來，覺得其中必有蹊蹺。只聽方伯謙又說：“要按大清的軍律，私自開炮，就該砍頭啊！”王國成瞪著他：“方大人！”“國成啊，”不等王國成往下說，方伯謙截斷了他的話頭，“我是想成全你，一旦上面要來追查，于你很不利啊！”說完他狡黠地看著王國成。王國成沉思著，將頭扭到一邊，沒有說話。這時，方伯謙拿出一錠銀子，遞到王國成面前，說：“這是二十兩銀子，你拿去把婚事辦了。買張漁網，安居樂業吧。不用為糧當兵了。” 直到這時，王國成才看清方伯謙的真正用意，他憤怒地站起來，直視著方伯謙。又聽方伯謙說：“再說，你爹干太平軍的事情，一旦上面要來追查，那可是罪上加罪啊！”他拒絕了方伯謙的小恩小惠，聽罷甩袖而去。就這樣，英勇抗敵的王國成被奸詐的方伯謙扣上私自開炮的罪名而開除了，他決定立即離開濟遠艦，一邊走一邊脫掉身上的水兵裝束。水兵們圍上來，一見王國成神色不對，忙問：“國成，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王國成沒有說話，他惱怒地把衣服扔出去老遠。王國成來到大伙干活的地方，發泄著他的不滿：“他娘的，我王國成打鬼子打出個不是了！”眾人紛紛打抱不平：“你不干了？”“怎么了？”王國成說：“不是我不干了，是姓方的不讓我干，我怎么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