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夜譚 節選

引子 傳說古代薩珊國有一位國王名叫山魯亞爾，他有一個弟弟名叫沙宰曼，是撒馬爾罕的國王。兩位國王公正地治理國家，對百姓仁慈寬厚，深受人民的擁戴。 兄弟倆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山魯亞爾國王想念弟弟，于是便把宰相找來，將自己的思親之情告訴他，要他前去邀請沙宰曼。宰相來到撒馬爾罕，見到國王沙宰曼，把山魯亞爾的意圖轉達給他。他聽了以后很高興，因為前不久他就想去看望哥哥，現在這個邀請正合他的心意。 沙宰曼親自為旅行做準備，他拿出了貴重的珠寶和稀有的古玩，挑選了多匹強壯的駱駝和駿馬馱著這些禮物，然后便和哥哥的宰相出發了。與他同行的還有他的隨從們。 走了不遠，沙宰曼突然想起他準備送給哥哥的一顆大珍珠忘記帶了，身邊又沒有一個人知道它放在什么地方，便決定親自回王宮去取。 他剛走進王宮，就看見王后正與樂師在一起同席對飲。他曾經為王后立約，一是不許她與樂師在一起；二是按照當時的習俗，不許她無故離開后宮。可是現在這些約法她都違犯了。 沙宰曼一見這種情景，頓時覺得天昏地暗，心口憋氣，血液沸騰。他控制不住心神，瘋狂地從劍鞘中拔出長劍，殺死了王后和樂師。 沙宰曼返回隊伍中，一行人繼續前進，不久便來到山魯亞爾國王的城門前。他們到來的消息很快傳進宮內，山魯亞爾攜同大臣們走出城外迎接客人。 兄弟倆見面，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然后兩人在眾人的簇擁下攜手步人城內。這時全城已被裝飾得煥然一新。 兄弟倆進宮后，坐下來敘說離情。山魯亞爾用自己的全部感情款待弟弟，陪他談心，但沙宰曼神情憂郁，心緒不安，總是想著妻子的行為。 山魯亞爾見弟弟每日憂心忡忡，神志恍惚，以為是他惦念自己國家的緣故。他想他住的時間長了，自然會好的，因此也沒有理會。 誰知沙宰曼一直悶悶不樂，臉色變得憔悴，身體日益消瘦。山魯亞爾不得不問起他身體變壞的原因。他隱瞞了真情，說自己得了胃病，是胃病把他折磨得筋疲力盡。山魯亞爾便安排了一次長途旅游，沿路可以打獵和馴馬。他邀弟弟陪他一起去，這樣對他恢復健康或許有好處。但沙宰曼拒絕了。 山魯亞爾出外打獵去了，沙宰曼留在宮里。宮中有一道通往御花園的拱門，從那里可以望見花園中的景致。沙宰曼看到，山魯亞爾剛走，王后就和一群男女奴仆來到花園里，坐在噴水池前，說笑、唱歌、吃喝，一直鬧到太陽落山。 沙宰曼見此情景，心想，這個女人跟自己的妻子是一路貨色。不過他比起哥哥的境遇來，好像還要好一些，痛苦還要輕一點，于是他的郁悶心情開始好轉，憤怒逐漸消失。他又吃又喝，臉色也日益紅潤起來。 山魯亞爾游獵歸來，見弟弟恢復了健康，很是高興，便問起他好轉的原因，他回答說： “我得病的原因可以告訴你，但我痊愈的原因不便說，請哥哥原諒。” 于是他講了回宮取珍珠的經過和他妻子的行為。 山魯亞爾聽完沙宰曼的講述，又要求弟弟告訴他恢復健康的原因。沙宰曼不講，求他原諒，哥哥不答應，再三要求，并賭咒發誓，非讓他講出來不可。 沙宰曼沒有辦法，只好向哥哥講述了王后與奴仆們在噴水池前吃喝玩樂，直到天黑才回屋的情景。 山魯亞爾決定親眼看一看。于是他宣布次日繼續出外打獵，并假裝準備行囊。第二天，他率領親自挑選的隨從們走出王宮，來到城郊。他下令就地宿營，乘亂鉆進了士兵們為他搭起的帳篷，并吩咐不許任何人進去，然后開始化裝。一會兒，他悄悄地轉回王宮，躲進沙宰曼的房間，與他一起觀察動靜。果然，他看見了弟弟所說的那種情景。 弟兄倆憤怒之下決定到伊斯蘭教國家去旅行。他們從一個國家走到另一個國家，從一個地區走到另一個地區，*后來到一個瀕臨大海的綠色草原上。兩人感到十分疲累，便坐下來休息。正當他們坐在巖邊觀望大海的時候，海水突然翻騰起來。一會兒，從洶涌的波濤中，冒出一根又長又粗的黑柱子，跳動著向岸邊靠近。 兩位國王被這一景象嚇壞了，飛快地向附近一棵大樹跑去。他們爬到樹上，在樹葉后面躲起來。兩人借著縫隙往下一看，原來那根粗黑的柱子是一個魔鬼：高大的身軀，滾圓的腦袋，寬闊的胸膛，頭上頂著一只大箱子。 魔鬼走出大海，把箱子輕輕地放在地面上，然后打開鎖，掀起箱蓋，從里面取出一個盒子。他又打開盒子，只見從里面走出一個面頰紅潤、身材苗條的妙齡女郎，她不僅相貌出眾，而且儀態動人。 魔鬼對女郎說：“美麗的姑娘，我在你新婚之夜把你搶來，鎖在箱子里，是怕你發生什么意外。我把你頂在頭上，過荒野，渡海洋，是為了把你帶到一個幸福的地方。美麗的姑娘喲，長途跋涉把我累壞了，現在我想睡會兒覺，休息一下。”說完便枕著女郎的腿睡著了。 女郎環視四周，發現了附近大樹上的兩位國王，便招呼他倆下來。兩人向她示意說，他們害怕魔鬼。女郎把魔鬼的頭從自己的腿上移開，放在地上，然后走到樹下，威脅他倆說，如果再不下來，她就叫醒魔鬼，把他倆殺死。兩位國王只好爬下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