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百名山 節選

一、利尻山 那秀麗峻拔的身姿令我終生難忘。 站在禮文島上，眺望夕陽下的利尻山——隔著一片海，它巋然屹立。 落日把它染成一片金黃，它的美給人一種視覺的震撼。這震撼，不是因為利尻富士的優美勻稱，而是因為它那如劍般鋒利的山巖。這座島，就是這座山。 海拔有1700米且整島為一座山的地方，全日本僅此一處。九州南面，海中的屋久島雖然也是整島為一座山，且海拔將近2000米的，但正如島上的山的名字“八重岳”一樣，只是好幾座矗立的山峰。不像利尻山，整座島好像被人從中心向上提起，頂點直插云霄。 故而，如此絕妙的海上奇峰，在日本，便只有利尻山了。 就是這樣一座奇山，不論是志賀重昂寫的那本山岳名著《日本風景論》還是高頭仁兵衛所著的《日本山岳志》都未曾提及，不由得讓人感到遺憾。但也由此可知，直到那時，世人還不知道利尻山之美。 我讀到的*早的關于利尻山的游記，是牧野富太郎先生的文章，登在《山岳》創刊初年的第二期上。那是明治三十六年（1903）8月，這位植物學家和他的團隊登上了利尻山。他們從鴛泊出發，沿著那些不能叫作路的山路攀爬，在山中住了兩晚。據他說山頂有用木頭建造的小神社，可知當地的人們早已登上過利尻山了。正如游記中記載的一樣。這里是日本北部植物種類*多的地方，據說僅冠以利尻之名的植物就多達18種。 利尻島是個火山噴發形成的圓形的島，屹立在它中央的利尻山，山腳直插入海。因此，人們只能居住在靠近海的邊緣。環島行駛的巴士將村鎮連接了起來。其中，沓形、鴛泊、鬼脅以及仙法志是四個主要的鎮子。不用說，在這四處都可以看到利尻山。雖說利尻山形狀近似富士山，但觀察的角度不同，形狀也會有些差異。從鬼脅和仙法志之間的三日月沼一帶遠眺，其形狀*是尖銳，就像是一個巨大的三角錐。 利尻山與北海道本島隔絕，所以這里沒有北海道的蝮蛇。就連北海道的山上必定有的棕熊也沒有。據說以前海對岸的天鹽發生火災時，棕熊們為了避難，曾經游過來小住。但不知什么時候就沒了蹤影。也許是眷戀舊巢，又游回去了吧。 從鴛泊、鬼脅和沓形都有路可以上山。*老的登山路，就是牧野富太郎先生他們走的那條從鴛泊上山的路。這條路雖然較長但是好走，選這條路的人現在仍然*多。而山對面走鬼脅的那條路，雖然路程短，但是地形復雜，在快到山頂的時候，還要冒險爬一段窄窄的天然石梁。 我們是從沓形上山的。這是條新路，路程也有點兒長。穿過山麓平緩的森林地帶后，視野便一下子開闊起來。向下望去，只見海浪如白色的蕾絲，層層涌來，遠處波浪的盡頭漂浮著島身細長的禮文島，這讓人恍然大悟——原來我們已經到了滿是爬地松的高山帶，御前橘紅色的果實點綴在路的兩旁。風暴剛過，大氣澄澈，但大風仍然呼嘯不止。禮文島山下艷陽高照，山尖尖上罩著的云卻是久久不去。這是海洋氣流被山頂阻擋后不斷幻化出的云霧，它將禮文島的山頂完全籠罩，讓想要一覽島峰之美的我們只能望而興嘆了。 從海邊出發到云霧繚繞、海拔1700多米的山頂，我們慢慢爬來，足足花了8個小時。山頂的風，刮得人站都站不穩。但它也不時瞬間吹散云霧。讓壯觀的景色展現在我們眼前。這就是蠟燭巖——巨大的巖柱像大山生出的獠牙，在云霧繚繞中若隱若現，越見奇詭。 我們原打算取鬼脅一線下山，考慮到強風天氣走狹窄的山梁比較危險，*終選擇了鴛泊路線。這條路雖然好走，但是真的很長。等到回到鴛泊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