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典小說叢書大八義(全兩冊) 節選

話說炎宋興，趙匡胤坐了天下，改國號為大宋，是為宋太祖。那時天下太平，萬民樂業，傳至太宗。此時有二次回朝的老臣神算軍師苗光義，袖內乾坤算得準確，早已測及將來傳至八代之時，若是暴病駕崩，此地便不能建都。后來太宗垂問：“那時可上哪里去？”苗軍師跪奏：“臣已然覓好建都之地。”太宗忙問何處，軍師說：“臨安*好。”后傳至神宗、仁宗、哲宗、英宗、道宗、徽宗、欽宗；到了徽、欽二宗被掠北國，果然遷都臨安。徽宗時代，朝中有一臣，姓趙名會，官拜左班丞相，年邁辭官，告老還家。徽宗乃是有道明君，弟名趙昆趙毓淼，官拜八主賢王。趙會跪奏：“臣因年邁，無力國事，懇請赦免殘軀，回鄉休養。左丞相之事，拜求八主賢王替代。”徽宗允奏，賞食全俸，帶職還家。 趙會得旨謝恩，收拾細軟，雇騾馱轎車，回江南會稽縣北門外趙家莊。走在途中，面前有座大山，一棒鑼聲，跑下一支人馬，立時將道路給橫啦，嚇得趙會顏色更變。少時從山中跑出一匹馬，那山寇身高頂丈，胸厚膀寬，面如鍋底，抹子眉下環眼努出眶外，大鼻頭，翻鼻孔，火盆口，唇不包齒，七顛八倒，四個大虎牙呲出唇外；連鬢絡腮須子，似鋼針鐵線，大耳相襯，非常兇惡。頭戴青布軟巾，青布靠襖，月白布的護領。黃絨緞十字絆，青布中衣，登山灑鞋筒被襪子，青布裹腿，外罩一件青布的大氅上繡花架，懷中抱著鋸齒狼牙刀，說聲：“孩子們把馬接去！”下馬一捏嘴唇，哨子一響，又從山里跑出一片人，高矮胖瘦，老少丑俊不等，手拿各樣軍刃，在山口半出半入，止住腳步。黑臉大漢念道：“不怕王法不怕天，也要女眷也要錢；駕登九五從此過，留下人錢放回還。牙崩半個說不字，英雄刀下染黃泉！”趙會家人趙順上前說：“山主何事，容我報告主人。金銀任您自取，不過我家主人年邁，并無少婦長女。”山寇哇呀呀怪叫。趙順忙來見主人，稟報此事。 正在危急，忽見山北一老者口念：“無量佛，膽大強徒，敢斷道劫人！待貧道下去，叫你知曉劍法厲害！”山寇知道此人，叫聲：“走吧，劍客爺來啦！”頭一個跑進山口，兵丁一齊跑散。原來此山名叫黑蟒山，梟聚許多山賊草寇，全是蓮花黨人。大寨主賽太歲馬彪，二寨主雙刀將馬豹，三寨主金槍將張文奎，手下有嘍羅兵千名以上，專在各處斷道劫人。今天下山，巧遇劍客左云鵬金針道長。趙會在朝為官，吃齋念佛，廣行善事，生有一子趙庭；今日回鄉，不想途遇山賊，得有貴客來救。老家人趙順拜謝，并問此山何名。老者道：“此乃黑蟒山，是一股背道。你們怎會走到這里？今天多虧遇見劍客爺，不然那還了得！”趙順問：“劍客爺貴姓高名？”老者說：“無名氏。”說完走去。他們回到會稽縣西門外趙家莊，老夫妻撫養趙庭。這年家中著了把天火，雖沒傷人，也燒了個片瓦無存，只好移居北院。趙會一想，這是自己行善事所趕，令人取過文房四寶，寫了四個大字：“僧道無緣。”大門緊閉，在家隱居將有半年。 一日，門前敲打木魚梆梆山響。老家人趙順在門房只當沒聽見。趙會一聽，叫過老家人問：“你可聽見外面有人么？”趙順說：“奴才不知。”趙會說：“外邊有出家人化募，你問他識字不識，墻上沒寫著嗎？叫他上別處去吧！”趙順到外面一看，有個老道在蒲團上盤膝打坐，面前放著木魚；到了切近，卻聽不見木魚的聲音。老道面如三秋古月，慈眉善目，準頭端正，四字海口，三綹墨髯，頭戴九梁道冠，身穿道袍，上繡八卦，肩擔日月，真有些仙風道骨！趙順問：“這位道爺不識字嗎？”老道口念：“無量佛，善哉善哉！施主，貧道我倒認字。”趙順說：“既然認字，上邊明白寫著‘僧道無緣’，您改門去化吧。”老道說：“施主是貴家主人？”趙順說：“不是，我是管家。”老道說：“原來是管家。請您回稟，我一不化房屋地產，二不化柴米，三不化磚瓦，四不化木料。”趙順問：“那您化什么？”老道說：“就化后宅那位公子爺。”老家人忙說：“快走吧！我家員外齋僧布道，修下一子，名喚趙庭，千頃一苗。”道爺說：“您往里回稟，說我不帶走，白天修文，夜間習武，給趙氏門中增光耀祖。”趙順說：“道爺少等，待我回稟。”轉身進去回稟：“門外果是道爺化緣。”將所說之言述說一遍。主仆出門去看，果然氣度不凡，有點仙風道骨。老道隨員外進來，同到書房落座。趙會問：“方才聽說道爺的意思，但不知怎么傳法，是將我兒帶走，還是住在這里傳藝？”老道說：“在府傳藝。但須應我三件大事。”趙會說：“哪三件大事？說說我聽。”老道說：“頭一件是我徒弟三年內不準父子相見，不跟你們過話；第二件是許我不教，不許不學；第三件是您找個廚子，干凈利落，知書識字，單在我們一處，不許跟我們過話。我們用什么，寫單子叫您預備。”趙會說：“道爺不用教啦！不用說三年，我那拙荊一天不見都不行！”老道說：“金打佛口出，是我門徒自然成功。您將公子爺請出一見。”趙會說：“也好。”叫家人去叫公子。趙庭進到書房，正臉一看老道，師徒有緣，雙膝跪倒：“師父在上，徒兒這廂有禮！”老道見他身高六尺開外，面白如玉，眉分八彩，目似朗星，鼻如玉柱，四字海口，大耳相襯，青色文生巾，青緞色文氅，內襯青里衣，白襪青鞋。道爺叫：“待我按摸你四肢，是徒弟才傳授武藝，不是不傳。”趙庭說：“請師父按按看。”老道左手拉胳膊，右手按脖子，摸摸全身，道：“員外，這個徒弟管保給你增光耀祖。趙庭，我賜你一號叫‘華陽’。你必依我三事：頭一件，三年不許跟你爹娘說話；第二件是許我不教，不準你不學；第三件是白天傳文，夜間傳武。”趙庭答應。這才拿過文房四寶。趙庭問：“師父，咱們在哪里學藝？”老道說：“就在西隔壁。”趙庭說：“西邊是塊空地。”老道說：“員外隨我來。”三人到了大門以外，往西來到空地。老道說：“員外可命人在此蓋房，要一所四合房，五間西房，五間東房，五間南房，五間北房。我師徒要吃什么寫在水牌上，掛于北房廊子。你要問我什么，寫在水牌上，掛在南房廊子。我們以紙筆說話，不過一言；你要跟我說一句，當時叫他卷鋪蓋下去。”老道指示好了，大家二次來到宅中，在書房落座。 更多品種請關注：?? 北京格林文化自營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