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老閱讀·寫景類散文·山河風物 節選

　　游山　　整天的悶在家中，看畫、弈棋、扯談，終究有一天感到乏味了。于是，大家想找一件工作，或新穎的游戲來消遣。結果，由誠想出了去游山，我們鎮的四周，正圍著很多的小山，經過我們的討論，才決定今天午后，先游較近而又多名勝古跡的靈山。　　午后，我們一行人，誠、柏和我，還帶二個孩子，整隊出發，為了避免田野問的難走，我們循公路走去。　　這天正是風和日暖的好天氣，我們身上只帶很少很薄的衣衫，跑起路來，很是輕松。公路上除了間有一二輛汽車很快駛過，寧靜得一條死蛇般直躺著。我們預備爬山，便在公路旁，折了幾根樹椏枝，用小刀削去了葉子和杈枝，便變成了一根拐杖。　　在日光下跑了一程路，便覺稍熱和吃力，大家就在公路旁坐下休憩。坐在柔軟的草地上，受著微風的撫拂，立刻吹得我們很舒服。于是，站起身，繼續前進。　　公路旁，田里一片杏黃的菜花鮮艷奪目。更是陣風掠過，菜花起了波動，遠遠望去，好似一片金色水濤。公路中，停留著幾只烏鴉，見我們走近，又蜂然飛起。　　漸漸，靈山已矗立我們眼前，我們不走向山徑大道，相反地擇峻險的山壁爬上。二個孩子膽怯，又不會爬山。為了減少牽累，由柏領他們走大道上山，約定在山頂等我們。我和誠先將褲腳管摺起，然后，握緊拐杖，一步一杖地向上爬去，有時還得借樹樁，給我們握著，才爬上。爬山是艱苦的，爬不到半山，我們已經在中途停留休息了二次。　　等我們到達山頂，柏和二個孩子，早就在候著我們，據他們說已經等了一個多鐘點了。我們重又并隊，在山頂各處逛一周。　　山頂上一座廟宇，像普通廟宇一般，有佛像，有和尚，不過規模較大，一問大殿，足可容僧數百。殿上，香煙回繞，鐘聲振蕩，使人有飄飄然似離塵世之感。知客僧來招呼我們，我們想起了：“坐，請坐，請上坐”之絕句，不禁相視莞爾，會心婉拒退出了。　　廟后，栽著很多松樹，忽然一只松鼠竄過，二個孩子嚷著要去捉它。可是，霎那間，霎活的松鼠，早在松林中，消失蹤跡，害得二個孩子，癡望著松樹，非常懊傷。　　我們又爬上一方又高又大的山石在巖上，鳥瞰全鎮正如一個“大”字。一間問房屋，小得像火柴盒，蜿蜒的河流中，還看得清有幾只小船在搖幌。公路上，汽車疾駛，我們望去簡直如一只小蟲。山坡下的人呢，卻使將螞蟻來比擬，還嫌不適當。　　我們直玩到紅日西斜，才下山返家。沿途在田邊小溪中，我們捉了幾只蝌蚪，預備帶回家看它的進化。我們飛舞著“拐杖”，高唱著進行曲，引得田間的歸農都對我們好奇地拋了一眼，我們縱聲地大笑了，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中家門已在我們目前。　　……